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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方无翼
2024-4-10 07:38:12 ·
趣谈八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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福建闽商如何崛起?广州崛起靠福建,为何又成历史罪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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趣谈八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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福建的闽商,一直都是“低调且奢华”的典范。看似平凡无奇,实则可能家财万贯。自古以来,闽商就是重商逐利,“只博黄金不博诗”。福建的海商,也就是海上贸易,从明朝开始叱咤风云,到清朝时走到 巅峰。但在这个过程中,引领者从原来的福建漳州人变成了泉州人。
泉州
前几年,我给泉州的一家企业做了两年的管理咨询,算是深度体验了一下这个城市的风土文化,闭上眼睛,完全可以想象的出它曾经的繁华,当然现在也不差。只是,我们会看到很少的摩天大楼平地起,因为财富大多都隐藏在杂乱无章的巷子里。大家有机会可以去体验一下这种视觉冲击:一条坑坑洼洼的小路,两旁陈旧的密集房屋,头顶密密麻麻缠在一起的电线,但是一步一台豪车。
我们上期视频聊了广州十三行的崛起,讲到十三行里大多数的行商都是福建籍,比如十三行的领导组织公行,首届公行领袖,也就是总商,就是福建泉州籍商人潘启,之后他儿子潘有度又做了10年,所以潘家在广州一口通商的85年时间里,担任总商的时间最长,旗下的同文行也是十三行里唯一的百年商行。
当然,潘启只是十三行里福建泉州籍行商的代表。潘启之前,有李旦、郑芝龙和郑成功父子,他们都是泉州籍,之后的伍秉鉴也是泉州籍,并且主导了这一时期的中国海上贸易,一直到鸦片战争爆发,但是伍氏家族同时也丧尽天良,坏事做尽,这个我们一会详细说。
这里,我们先介绍一下,泉州商人是怎么起来的。然后再来看看,这些福建商人如何抢占广州。关于海商的详细内容,我们会从下期视频开始详细聊,我们今天先把广州十三行讲完。
漳州
之前,漳州人之所以可以成为闽南商人之首,得益于此地出了一个太监,叫王景弘。王景弘是郑和下西洋时的副手,一共跟着船队南行了五次。大家都知道,郑和七次下西洋,王景弘有两次没去,原因是他在闽浙沿海地区负责招募水手和造船工匠。王景弘是漳平人,自然要用自己人,所以很多漳州人就是在这时被招募进来,成了官方水手,可以公费走出国门,看看这个世界。而且王景弘在郑和死后,还自己亲自率领船队去了一趟苏门答腊,也就是印尼。
所以从这个时候开始,漳州人的海外贸易意识被觉醒,并且抢占先机,控制了途径马尼拉、长崎、巴达维亚、中国澳门等港口转运到中国的白银贸易,并且大量向外移民。那个时候,在西班牙控制下的菲律宾马尼拉,十个中国人中有八个是漳州海澄人。也正是因此,1572年,漳州月港,成为明朝唯一一个可以进行海上私人贸易的港口。
不过,好久不长,光辉岁月也就延续了三十多年 。伴随着月港繁荣的渐渐消退,和1603年西班牙马尼拉当局对华人的大屠杀,漳州商人元气大伤。之后,郑芝龙和郑成功父子,开始以泉州为大本营,重新打造海上贸易基地,并开始引领泉州海商的崛起。
现在我们回到广洲。在潘家潘启去广州之前,广州已经聚集了大量福建商人,尤其是对外贸易行业。比如在十三行里最大的15家行商,福建籍就有7人。很多小型的商行,也是这些人的家族亲戚所有。
伍秉鉴
尤其是后起之秀伍秉鉴,是他将福建商人在广州的势力推到了最高峰。
1800年,潘启的儿子潘有度辞去了在公行的职务,第二年伍秉鉴成为行商。伍秉鉴的父亲曾经是潘家的会计。伍家的祖籍是福建泉州,原来在武夷山靠种茶叶为生,康熙初年他们举家来到广州。
潘家之所以可以成为广州首富,原因是它和英国东印度公司,一直保持着最大的贸易份额。不过我们上条视频说过,潘家做事非常有分寸,尤其是到了第二代潘有度这里,一直避免锋芒毕露,非常收敛。但是,伍家第二代却处处想着超越,并且在东印度公司开始走下坡路时,主动跳出既有的贸易框架,和广州的新进外商,美国自由商人以及印度的港脚商打成一片。
港脚商,简单来说就是散商或者私商。18世纪中期,以印度和英国私商为主体的港脚商开始出现在广州。最开始,英国政府不允许东印度公司之外的散商和中国进行直接贸易。但是,随着经济学鼻祖亚当斯密提出自由经济理论之后,散商开始慢慢侵袭东印度公司的垄断权。
这个时候的英国东印度公司,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光鲜亮丽。在中英贸易当中,英国一直是处于逆差状态,大量的白银从英国流入中国,因此遭到国内的不断抨击。和现在的国际贸易一样,干不过就使绊子,为了减少逆差,英国将茶叶的关税提高到119%。本以为这样可以减少白银的外流,但没想到结果是,在英国国内和殖民地中,茶叶走私如火如荼,最终导致东印度公司自己的茶叶卖不出去了,大量积压,甚至到了需要政府救济的境地。
无奈之下,英国政府在1773年做了两个影响世界的决定:
第一个,是允许东印度公司以免税的形式,到北美,具体来说就是美国,去销售积压的茶叶,这其实就是垄断,因为没有税,北美茶商肯定干不过它。结果大家都知道,两年后爆发了波士顿倾茶事件,进而导致美国独立战争爆发。
第二个决定更无耻,那就是允许东印度公司向中国销售鸦片,从而改变贸易逆差状态。但结果大家也都知道,东印度公司最终被逼进了死胡同,并在60年后,拉开了中国近百年的屈辱史。
不过,无论英国政府怎么搞,东印度公司的垄断权都已经不复存在。这时候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,港脚商人在自由经济的理念下,不断肢解本国的贸易垄断组织;而在中国,广州十三行公行再次设立,将贸易垄断进一步收紧,并且一直延续到鸦片战争。这也算得上是大清帝国和大英帝国,在之后半个世纪里,命运迥然不同的一个细节。
1782年,英国的散商约翰·亨利·柯克斯来到中国广州,成为首个在中国设立商行的散商。这个柯克斯的父亲,是广州行商钟表和八音盒这类物件的供应商,当时这些都属于新奇时髦的玩意,大家现在去故宫博物馆,还可以看见他们家卖给宫廷的钟表。
柯克斯在广州建立的商行,就是横行中国100多年的英国怡和洋行的前身。这个人一开始就和鸦片有联系,曾经怂恿潘启参与鸦片生意,但被拒绝了。然而有人拒绝就有人接受,这个人就是伍秉鉴。
1807年,英国东印度公司的一名水手,打死了一个广州当地居民后逃了。作为这艘商船的保商,广利行商的卢观恒,负责缉凶。结果他用尽了财产也没抓到人,还被官府拷打和羞辱。
这个事儿,让潘启的儿子潘有度非常气愤,于是决定要彻底离开洋行业,不再与洋人做生意。为此,他拿出了50万两白银,希望从粤海关那里拿到退商许可。但是,清朝政府有规定,走上了行商这条路就不允许退出,只能往下一代继承。我们之前的视频讲过,行商总商这个位置,是朝廷按照官员的标准选拔的。所以在官方眼里,无论是盐商还是行商总商,你都不是普通的商人,而是官商,那么既然是官商,就必须效忠朝廷。你赚的盆满钵满,就撒手不管置身事外,那怎么行。
所以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,广州十三行,其实就是官僚化的商人。
潘有度没办法,只能硬顶着,但在这个过程中,他不断减少业务。到1815年,潘有度基本上完全停止了商业活动,取而代之的就是伍秉鉴,并在此后的几十年间,一直占据行商的领导地位。
前面提到,伍秉鉴非常看重与美国商人的合作。从商业的角度,他的嗅觉是灵敏的,因为1817年,中美贸易额就首次超过了中英贸易。
但问题是,很多商行包括伍秉鉴,明明知道美国的商船转运的是鸦片,还依然为他们承保。1818年,伍秉鉴因为承保美国“华巴士”商船运鸦片,被罚了160000两白银,但并没有因此停止,更没有减少鸦片的流入,甚至两年后,鸦片已经 超过了合法货物,成为进口的主要商品。
伍家,毫无疑问是中国的罪人,他们勾结官府、串通外商、贩卖鸦片、私运白银,虽然头顶19世纪世界首富的光环,但却充满了灰暗和龌龊。
不过,伍秉鉴的商业头脑确实不一般。他不像我们之前讲的晋商和徽商那样,赚到钱了就置地盖房,而是早早的就涉足跨国投资。比如在美国,伍秉鉴投资了大量产业,尤其是铁路,包括美国密歇根中央铁路、柏林敦和密苏里河铁路,还持有多家矿业公司的股票。
有资料显示,伍家在美国投资的利息,每年可以达到20多万两白银。股票分红的收益也不菲,伍秉鉴死后,他的儿子伍崇曜,在1858年到1879年间,收到125万多美元的红利。
在印度方面,伍家也有自己的投资和贸易网络。
2001年,此时的伍秉鉴已经去世了150多年。当年,美国《华尔街日报》做的一个跨越千年的财富人物榜,伍秉鉴和成吉思汗、忽必烈、刘瑾、和珅、宋子文等人一起,被评选为世界最有钱的50位超级大富豪。
其财富可想而知。
那么, 关于广州十三行的故事,我们就聊到这里,下期视频开始,我们详细来聊中国海商的起伏。
好啦,今天就聊到这里,喜欢的朋友还辛苦大家给视频点个赞支持一下,我们下期内容不见不散,谢谢大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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